1996年,徐州市中级法院一审判决王永平死刑,张立洪无期徒刑,王维等案犯有期徒刑。
查明:自1990年以来,徐州逐步形成一个以王永平、陶锡铭为首的带有黑社会色彩的特大犯罪团伙。这伙犯罪分子多数为“两劳”释放人员,十多个骨干个个拥有大哥大、BP机,长期租住高级宾馆,耀武扬威不可一世。
他们欺行霸市,垄断市场,强买强卖,抢占地盘,欺压群众,称雄称霸,为非作歹。他们聚众在公共场所,企事业单位,车站、客运列车,公共汽车寻衅滋事,殴打无辜,任意毁坏公私财物。他们强奸妇女,胁迫妇女卖淫。他们聚众赌博,窝藏包庇,为不法分子充当保护伞,无恶不作,连续作案5年之久,打伤打残50多人,先后作案100多起,受害群众达300多人。有近30名外地客商慑于淫威逃离徐州,许多受害人不敢报案,作证,有的气病交加,含恨而死……
从1994年3月份开始,徐州警方发现了这一犯罪团伙的劣迹后,顺藤摸瓜,立即开展了打击这股社会恶势力的斗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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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经了几个月的鏖战,查清了这一带有黑社会色彩犯罪团伙的犯罪事实。
一伙恶霸在暗中麋集,一株毒菌在暗中孽生,一个个阴谋在暗中策划……让我们从徐州云龙区的宣武路小商品批发市场说起,先看一看这个带有黑社会色彩的犯罪团伙是怎样形成和施虐的,以至发展到残害无辜达到令人发指的程度。
他们使出旧社会黑帮“打码头”的“杀手锏”,企图威振四方。
王永平,外号“大平哥”,34岁,劳教返回人员。此人凶狠歹毒。他为了在徐州云龙区的宣武路小商品批发市场这个商业网点密集,各种商店、饭店、宾馆、歌舞厅计有20200多家的地方打下天下,首先“摆平”在徐州中赫赫有名、外号叫“瘸四喜”的刘四喜。
当时,在当地也是威风凛凛的刘四喜开了个饭店叫“喜再来”。有一天,王永平带着一伙人来吃饭,要了一桌酒菜,吃完喝完叫算账。营业员算了700多元。王永平说:“把你们老板叫来。”
刘四喜出来见是王永平,立刻笑容满面,表示只收400元成本费,这算是给王永平面子了。
岂料王永平的打手杨建军指着刘四喜:“你做生意发财了,不认识人了,今天就是来摆平你的!”话未落音,一拳打过去,刘四喜便倒在地上,满脸流血。
这还不够,王永平又上前去,狠狠跺上一脚,面目狰狞地笑道:“瘸狗养的,你不是怪能的吗?”起来再玩呀?”
而这时,刘四喜已经休克过去。王永平带人“摆平”刘四喜,在黑帮中树立起了自己的威风。
此后,刘四喜再也不敢开“喜再来”了,悄悄换了个地方重开了一家海鲜馆。
谁知有一天,王永平被一群人簇拥着找来,刘四喜吓得惊恐地叫起来:“又来了!”赶紧交待了手下好好招待他们,就从后门溜走了。王永平一伙酒足饭饱,又把店砸了,将饭菜涂的到处都是,然后扬长而去。
外号叫“陶老大”的陶锡铭,29岁,在宣武路开了个个体商店。为了控制宣武路小商品批发市场的转运站,在徐州立住脚跟,他用金钱买通了地头蛇王永平作台柱子,几年来,为他购买了“大哥大”、“BP”机,并长期为这伙犯罪分子吃、喝、嫖、赌提供资金,仅在王永平一人身上就花费6万元之多。这也是一场交易,王永平把暴力当着商品出售,陶锡铭不惜血本买暴力。只要陶锡铭遇到麻烦,都由王永平出面“摆平”。陶锡铭为王永平购买了“BP”机,“大哥大”,呼之即来,来之就打。
陶锡铭勾结上王永平以后,采取威胁、恐吓、哄抢货物、敲诈、殴打经营人员等手段,欺行霸市,在要武路商品批发市场一带称雄称霸,先后强占了浙江黄岩——徐州、温岭——徐州货物联运中转站,垄断了浙江至徐州市要武路商品批发市场的货物运输渠道,牟取暴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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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时,他们还对这儿的个体摊位进行敲诈勒索,强行收取所谓“保护费”、“治安费”,少则几十元,多则百元以上。
就这样,这个带有黑社会色彩的犯罪团伙逐步形成了。
再让我们来看看这个团伙在徐州其他地方的胡作非为:
王永平来到中山大厦家具城,订购一套单价6300元的家具。王永平来提货时,纠集王维、吕兴太等十余人恐吓、殴打老板,扬言要将老板从楼上扔下去,强行将家具拉走。随即,又将一套价值22494元的套房家具拉走。家具城多次催要家具款,拖了很长时间,王永平才让陶锡铭垫付1万元。又声称我们只能给1万元,想要就给1万,不要就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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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阁农贸市场新开了一家商店。一天突然闯进十几个彪形大汉,店主王新伏吓得浑身哆嗦。王永平说:“你昨天骑车撞了我们的人,还想不想开店?”一个打手上来当胸就是两拳,“赔偿1000块!”
王新伏哀求道:“我刚开店,没有这么多钱。”
王永平怒气冲冲地吼道:“打开保险箱。”说完,就七手八脚地动手从保险箱里抢走了仅有的500元钱。
临走时,王永平凶神恶煞地说:“这个事就这么了结了,要去报案,你就活到头了,准备好棺材。”
自此以后,这伙犯罪分子经常到王新伏店索要钱财,不给抬手就打,多则1000、2000元,少则200、300元。王新伏被吓得不敢去报案。
银河乐园舞厅,是一个南京人承包的舞厅。开业这一天,王永平带着王维等同伙闯进来。一进门,王维拿刀在手里掂来掂去,并示威说:“今天你们开业,大平哥来,得表示表示。”没过几天,这帮歹徒从这儿勒索走了一台彩电。
“情未了”咖啡屋是黑帮团伙成员孔令军开的店。它的真实面目是一处淫窟,先后有多名女青年在这里被引诱和胁迫陷入魔掌。这个带有黑社会色彩的犯罪团伙的成员曾多次在这里嫖娼,玩弄妇女。还有团伙成员杨建军开设的“绿森林”茶座等多处色情场所,他们还持刀威胁,轮流将女青年奸污的丑恶行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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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处案件的工作,充满了艰难险阻,这是一场激烈的较量。
“我们要坚决打掉这股黑势力!”1994年的5月9日,在徐州市公安局党委会上,鼓楼公安分局局长顾新华、副局长陈晓辉刚刚汇报完有关这伙犯罪团伙的情况,一向沉稳的徐州市局局长胡广松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,怒发冲冠,拍案而起。
一场正义与邪恶,法与情的激烈较量在彭城开始了。
由于这帮歹徒时分时合,暗中作案,隐藏较深,受害人不敢报案等等诸多因素,待徐州公安机关发现其恶行时,他们已经羽翼已成,盘根错节,并且拥有相当大的经济实力和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。这场较量是对徐州公安机关的一次严峻考验。
1994年5月10日,专案组正式成立,定名这“5.10”专案组,由鼓楼公安分局副局长陈晓辉任专案组组长。徐州市局副局长何乃潜多次听取汇报,召开会议,分析案情,制定作战方案,部署追捕行动。鼓楼分局党委决心把侦破此案作为全分局的首要任务,不惜任何代价,坚决打好这一仗!
除鼓楼分局刑警队22人外,又从派出所抽调3名副所长参战。鼓楼区委、区政府对此案也极为关注,拨出了专款,支持破案工作。
专案组一成立,社会上便有人议论说,谁敢搞这一伙人谁倒毒。陈晓辉和专案组全体干警从一开始就意识到此案关系重大,既然接下这个案子,纵有千难万险,也要把这伙人揪出来。
在专案组会议上,陈晓辉宣布:胆小的,害怕的,不愿担责任的,现在就可以退出专案组。
谁退?没有一个。干警们群情激愤,个个摩拳擦掌,决心把徐州这个恶瘤剜掉。
俗话说:打蛇打七寸,擒贼先擒王。斗争刚一开始,王永平便被抓获落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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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案组乘胜追击,又抓获了另一名首犯陶锡铭,并部署了缉拿其他团伙成员的行动。
取证,成了侦破工作的第一大难题。这个团伙大多数犯罪活动在宣武路一带,专案组初步掌握线索后,就到这儿取证。然而侦查员去了好多次,受害人到处躲藏,不敢出面作证。
经过调查,果然发现有人到外放风,说要用15-20万元把王永平、陶锡铭买出来,“抓过的人还会放回来”。
5月31日,专案组查实后,当即把谣言惑众的团伙成员金仙增,丁青福收审,然后派人去市场向群众宣传,做了大量艰苦细致工作,终于打消了群众顾虑。
僵局打开后,专案组调查群众200多人次,包括浙江、广东、山东、河南等地,获取了这个犯罪团伙的大量犯罪事实,其中许多恶行简直惨无人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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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风”失败,接着他们又来软性进攻,调动各种社会关系说情打听案情。为此,堵住各种说情渠道,使犯罪分子无机可乘,是打胜这场围剿战的又一个重要步骤。市公安局局长胡广松的话铿锵有声:“不管什么人搞迂回战术,一概拒绝!不管是通过什么渠道,一概堵住!”
一位干部摸到陈晓辉副局长的家中为此案说情,送去2000元现金,5瓶五粮液酒,5条红塔山香烟,陈晓辉当晚把钱、物带到单位,全部退还给这位干部,并对其批评教育。
在香港大酒店抓获犯罪分子王维时,王掏出20400元现金交给吴鹏,说:“如果你放我一马,这些钱都是你的。”被吴鹏当场严辞拒绝。
见软的不行,这个犯罪团伙的一些成员狗急跳墙又来硬的。
一次,专案组长陈晓辉骑着自行车去赶一个会议,被犯罪分子吕兴太尾随。吕兴太身高1.80米,体格健壮,练过拳脚,是团伙里的一个凶残的打手,只是犯罪证据尚未齐全,专案组还未动手抓他。这时,陈晓辉的脑子里一直还在想着办案的事,冷不防被吕兴太一脚踢下来,车倒一旁,人栽倒在地。他马上就意识到情况不妙,挣扎着站起身来应付险情,吕兴太骑车逃走一段路,还回头朝他猖狂地狞笑了一下,陈晓辉咬紧牙关,忍着剧烈的疼痛,挺立着。不让自己倒下去,陈晓辉明白,犯罪分子开始向专案组疯狂反扑了。
在此案的侦察过程中,先后有4个办案干警遭到这个犯罪团伙的袭击,刑警队长刘伟光,一天晚上刚回到家,就接到一个电话,里面恶狠狠地说:“听说你们要搞这一伙,你小心点!”
后来,在犯罪分子交待材料里,吕兴太交代了这样一段:“王永平被抓以后,我们这一伙人纷纷出动,各找各的路,四处找关系托熟人说情,可都没成。俺这兄弟都被抓了,还要抓我,吓得我有家不能回。我得报复你,跺你一脚,让你害怕,感觉到压力,就不敢办这个案子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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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证明,玩火者自焚,犯罪分子错打了算盘。专案组干警没有丝毫畏惧,面对重重困难和压力,坚决把这个案办到底,打掉这伙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,对人民交一个满意的答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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